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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生惊愕间,只见芦苇丛中冲出数条小船,船上人影绰绰,与疤脸一伙人战作一团。刀剑碰撞声、惨叫声在河面上回荡。

一只强有力的手将他拉上船。

“孙先生莫怕,殿下早已收到消息,派我等接应。”拉他的是个黑衣人,声音沉稳。

“你们是……”

黑衣人简短道,“躺好,别动。”

孙先生趴在船底,只听外面厮杀声渐歇。

不多时,黑衣人返回:“解决了。对方七人,全歼。我们伤了三个。”

“多谢壮士相救。”孙先生松了口气,随即想起船夫,“那位船夫……”

黑衣人沉默片刻:“他受了重伤,但还活着,已有人为他包扎。”

孙先生这才注意到,另一条船上躺着个人,正是船夫阿成,胸口缠着绷带,面色苍白。

“必须尽快赶回洛阳。”

黑衣人道:“对方既然在此设伏,说明你们的行踪已暴露。

接下来路程,恐怕不会太平。”

三条小船在夜色中疾行,如离弦之箭。

孙先生回头望去,柳湾方向火光渐熄,重归黑暗。

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却久久不散。

这一夜,汴河见证了又一场厮杀!

三日后,城东工坊。

李承乾一身常服,在房遗直和王朴的陪同下,悄然抵达。

工坊内外戒备森严,明哨暗哨交织成网,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墨衡已在后院等候,经过三日三夜的赶工,水力模型已组装完毕。

那是一个约两人高的木制机械,水流从高处水槽倾泻而下,冲击着巨大的轮叶。

轮轴通过一套复杂的齿轮系统,带动另一端的翻车转动。

整个机构精巧绝伦,却又透着一股古朴厚重的力量感。

“殿下,一切准备就绪。”墨衡行礼道。

李承乾点头:“开始吧。”

墨衡示意阿青打开水闸。水流哗然而下,冲击轮叶。

起初轮叶转动缓慢,但随着水流加速,轮叶越转越快,带动整个齿轮系统运转起来。

咯吱咯吱的齿轮咬合声由疏到密,渐渐连成一片。

另一端,翻车开始转动,将低处的水不断提起,注入高处的水槽,形成循环。

院中所有人都屏息观看。

一刻钟过去了,机械运转平稳,水流循环不息。

“成功了!”阿青忍不住欢呼。

工匠们也都露出激动之色。

八十年的梦想,三代人的心血,今日终于在他们手中实现。

墨衡却神色凝重,走到机械旁侧耳倾听。忽然,他脸色一变:“停水!”

阿青连忙关闭水闸,水流渐止,机械缓缓停下。

“先生,怎么了?”李承乾问。

墨衡指着齿轮咬合处:“殿下请看,这里磨损异常。才运行一刻钟,铜套已出现明显凹痕。”

他取出一块磨损的铜套,递给李承乾。

铜套表面果然有几道深深的划痕。

“是齿轮加工精度不够?”王朴问。

墨衡摇头:“是材料问题,这种铜料太软,承受不住长时间运转。

必须用硬度更高的青铜,或者……”

他顿了顿:“或者改进齿轮设计,减少咬合时的摩擦力。”

李承乾接过铜套,若有所思:“墨先生,若是用你之前提到的砷青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