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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陆明远神色怪异的瞥了他一眼,长长叹了声。

这么多年,也习惯了顾修仁在外,会提前将脑子积存到自己这里的习惯。

“放心,你顾家也一样,好歹同属江南望族,李斯文不会将事做得太绝。”

张贤也连忙点头,小声附和:

“是极是极,某家主营文房用品,虽说花的多挣得多,但这么些年过来,肯定能拿出不少钱财以金赎罪。

说不定...没准咱们仨只需关上几年,就能放出来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中渐渐多了几分希冀,仿佛已经看到了出狱后的光景。

唯有高老爷子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他听着陆明远三人的对话,心中如同冰窖。

高家虽是巢县大族,但若论起势力,与吴郡陆氏、顾氏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陆家、顾家能靠着家族势力与钱财脱罪,可高家呢?

一旦罪名坐实,别说花钱赎罪,恐怕整个家族都会被连根拔起。

他这辈子苦心经营,对着那些豪门贵族奴颜婢膝,好不容易才让高家在巢县站稳脚跟。

没想到临了,却因为一时贪念,毁了整个家族的前程。

想到这里,高老爷子气从心来,猛地咳嗽起来,一口浑浊老痰带着血丝飞溅而出。

滴落于船舱木板,在微弱灯火的照耀下,分外扎眼。

见状,陆明远三人脸上喜色也淡了几分,却也只是沉默着,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心中清楚得很,高老爷子的处境,与他们截然不同。

快船行驶了约莫一刻钟,顺利抵达河口。

不远处的江面,一艘巨大楼船巍然矗立,灯火通明。

百骑押着陆明远四人登上楼船,顺着舷梯一直往上。

甲板上戒备森严,每隔几步便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徐家家丁戍卫。

另有三五百骑来回巡视。

船舱内灯火辉煌,廊道两侧燃着牛油大烛,照得整艘楼船亮如白昼。

高侃早在船舷等候,见四人被押来,面无表情上前说到:

“跟某来,公爷在顶层船舱恭候多时了。”

陆明远四人认不出高侃身份,但只是一身玄甲横刀,头上红缨飘扬,便足以说明此人来历。

此刻见百骑统领亲自带路,四人心里更是忐忑,不敢多言,乖乖跟在身后。

目角余光注意到这一幕,高侃嘴角勾起轻笑,不枉他请客三天,才从席君买手里要来了红缨盔。

顶层船舱,门虚掩着,隐约听闻几声说笑,高侃推开门,侧身让开道路:

“公爷,陆明远等人带到。”

陆明远四人迈步进门,抬眼望去,却见船舱内布置得极为简洁。

正中摆着一张案几,放着笔墨纸砚与几卷文书。

李斯文与侯杰正盘腿坐在案几两侧,面前一壶清茶,几碟小菜。

两人说说笑笑,神情轻松,完全没有临阵督军的紧张气氛。

他们进来,侯杰见挑了挑眉,放下手中酒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满是嘲讽:

“哟,这不是陆公子、顾公子么?怎么今儿落得这般田地?”

陆明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屈辱与悲愤。

此刻在李斯文面前,任何叫嚣都无济于事,只会丢尽最后一份体面。

输了就要认伏,这是长孙冲用锦绣仕途与公主婚书,教给天下世家子的铁的教训。

稳步走到案几前,双膝跪地,垂头丧气,拱手而道:

“蓝田公运筹帷幄,某佩服至极,今日之事,某认栽,受教了。”

顾修仁却没有半点城府,也根本受不了这等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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