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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杭在檀宫,陪着两个坐月子的,还有经常和安佳玲闲逛。

这可羡慕死韩乐乐了。

韩乐乐每天都会打个电话,吐槽说安佳玲可以玩张杭,自己却隔着太平洋。

当然,乔雨琪她们,也是每天都会联系张杭。

五天一晃而过。

安佳玲带着张文欢,飞回京都了。

虽然,张文欢是张杭名下的,但张杭还是答应安佳玲,让小丫头跟着她,毕竟分身乏术,张杭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陪伴。

而父母双亲,至少也得有一个经常在身边吧。

这是张杭的想法。

同样,这几天,黄钰彗经常给张杭发消息,偶尔发林清浅的一些偷拍的照片。

照片内,林清浅的神色,都很憔悴。

那种忧伤,我心尤怜!

为了避免林清浅伤心太久,在程默挂掉第七天,张杭决定出动了。

这天,上午九点半。

魔都财大图书馆,空调的冷气也驱不散八月初的闷热。

在靠窗最僻静的角落,林清浅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玉雕。

她面前摊开一本西方美术史,视线却空洞地穿透纸张,落在窗外被烈日晒得发白的梧桐叶上。

距离程默猝然离世的消息传来,已经整整七天。

最初的剧痛、撕心裂肺的否认、疯狂寻找一切他存在过的痕迹......这些浪潮般汹涌的情绪,似乎暂时退去了,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沉重的麻木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洞。

她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多久,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世界失去了颜色和声音,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缓慢、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名为失去的钝痛。

陈博士团队的数据终端上,代表林清浅情绪波动的曲线,在经历了前几日的剧烈起伏后,终于在第七天的上午,跌入一个相对平缓却极度低落的谷底,伴随着生理情感真空的状态。

陈博士团队住在五星级酒店,他面前是几个精英,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近乎冷酷:

“目标已进入最佳介入窗口期,情绪基线稳定在预设阈值之下,排斥反应预期降至最低,行动可以开始,报告给张总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魔都君庭别墅区,张杭刚刚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精心打理的花园,阳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慵懒的轮廓。

陈思哲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就在昨天晚上,他接到了张杭看似随意的电话:

“思哲,明天陪我去财大转转,听说那里有个叫林清浅的,挺有意思。”

就这一句话,让陈思哲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

他立刻联系了父亲陈国栋。

父子俩在书房密谈许久,最终得出结论:

张杭的目标是林清浅,而林清浅身边那个碍眼的陈墨,正是张杭需要他陈思哲去对付的钉子!

这是千载难逢的投名状机会!

“张哥,我这边准备好了。”

陈思哲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平稳,但眼神里的热切出卖了他。

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剪裁得体但不显山露水的深色休闲装,连腕表都换了一块相对低调的,目的就是最大程度地衬托张杭。

张杭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今天选了一件意大利顶级设计师的限量款印花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搭配修身长裤和一双看似简单却价值不菲的软皮鞋。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又极具侵略性的气场,与图书馆里那个需要安静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拿起桌上一个造型独特的打火机把玩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听说那个陈墨,跟你有点过节?”

陈思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化为恭敬:

“张哥明鉴,那小子仗着家里有点钱,目中无人,以前因为点生意上的小事,跟我龇牙咧嘴过几次,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明白,自己这把刀,今天就要见血了,目标就是陈墨的尊严。

“走吧。”

张杭将打火机揣进裤袋,率先向外走去。

陈思哲立刻小跑两步跟上,姿态放得极低,如同最忠实的扈从。

魔都财大图书馆。

氛围非常安静,有许多喜欢看书的同学,云集在此。

其中包括林清浅。

张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瞬间吸引了部分目光。

他无视门口保持安静的标识,步履从容,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道,径直走向那个僻静的角落。

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窗边的林清浅。

苍白、脆弱,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即将凋零的百合,周身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这破碎的美感,恰恰是点燃狩猎欲望的最佳燃料。

陈思哲落后半步,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像一头护主的猎犬。

张杭拉开林清浅对面的椅子,椅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图书馆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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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马金刀地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双臂撑在桌面上,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将林清浅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林清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入侵惊动,空洞的眼神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却带着邪气与玩世不恭的脸。

嗯?

等!

等等!

等一下~

这张脸......这张脸!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停滞!

什么!

太像了!

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和程默至少有九分相似!

但气质却天差地别!

程默是温润的、忧郁的艺术家气质,而眼前这个男人,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噙着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戏谑,周身散发着危险而强大的雄性荷尔蒙,像一头闯入羊群的猛兽。

巨大的震惊和混乱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质问对方为何打扰。

张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苍白的脸上巡梭,带着品鉴物品般的审视,最终定格在她微微红肿、带着明显哭痕的眼眶上。

他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挑衅:

“啧,财大的冰山美人?”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林清浅因这称呼而瞬间僵硬的身体和眼中腾起的屈辱:

“听说最近哭得挺惨?为一个网上认识的野男人?值得么?”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进林清浅最痛、最脆弱的地方!

那个她视若珍宝、寄托了所有情感的名字程默,在他口中变成了轻飘飘、充满鄙夷的野男人!

巨大的悲痛、被亵渎的愤怒、以及对眼前这张酷似程默的脸庞产生的剧烈心理冲击,瞬间撕裂了她麻木的外壳!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她脸色由苍白转为惨白,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屈辱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迅速积聚。

“你,你是谁?滚开!”

她终于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虚弱却充满了极致的厌恶。

就在这时,图书馆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怒吼:

“谁特么瞎了眼敢惹清浅?!”

陈墨来了!

他本来是给林清浅送奶茶的,看到这一幕,立刻火冒三丈地冲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张杭那极具压迫性的背影,以及对面林清浅惨白含泪、摇摇欲坠的模样。怒火瞬间烧毁了他的理智,他几步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张杭的肩膀:

“你他妈给我离她远点!”

张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冲过来的只是一只烦人的苍蝇。

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张杭侧后方的陈思哲动了。

他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横跨一步,精准地挡在了陈墨和张杭之间。

他比陈墨略矮一点,但此刻散发出的气势却带着一股狠戾。

“陈墨!”

陈思哲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想动我张哥?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掂量掂量你的分量够不够格?”

“陈思哲?是你这条疯狗!”

陈墨看清挡路的人,更是怒不可遏,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给老子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收拾我?”

陈思哲嗤笑一声,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就凭你?还是凭你家那点卖瓷砖的老底?陈墨,我警告你,在张哥面前,你最好夹紧尾巴当条狗,不然......”

他故意没说完,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杭那纹丝不动的背影,威胁意味十足。

两个富二代,曾经在魔都的某些圈子里也算势均力敌的人物,此刻在图书馆这方寸之地剑拔弩张。

陈墨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把陈思哲那张可恶的脸砸烂。

但他不是纯粹的莽夫,陈思哲如此恭敬甚至卑微地称那个男人为张哥,言语间对自家生意的底细也一清二楚。

这让他心头一凛,强行压住了立刻动手的冲动。

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气场太强,强到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

他死死瞪着陈思哲,又忌惮地瞥了一眼始终背对着他、仿佛置身事外的张杭。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图书馆里其他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噤若寒蝉。

有人低声议论:

“陈墨又来了!”

“林清浅真的太招风了。”

“唉,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看到林清浅哭,给我心疼的,我恨不得把她的眼泪舔干净。”

“看林女神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想要英雄救美啊。”

“你快拉倒了,还英雄救美呢,人家陈墨都是富二代,打翻多少人了?你还有那个胆子?”

“呵呵,我吹牛逼呢,像林清浅这种校花,我八辈子也得不到一个的。”

......

林清浅被这混乱的场面和尖锐的对峙冲击得更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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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眼前这张酷似程默的脸,听着耳边陈墨和陈思哲充满火药味的低吼,巨大的悲伤、屈辱、恐惧和一种无法言喻的迷茫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为她剧烈的动作向后倒去,发出更大的声响。

她再也无法忍受,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她没有看任何人,低着头,泪水终于滑落,踉跄着从张杭和陈墨对峙的缝隙中冲了出去,像一只受惊过度、慌不择路的小鹿。

张杭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气急败坏的陈墨。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怒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看蝼蚁般的漠然。

他甚至没有对林清浅的逃离表示任何关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更强的压迫感。

他整理了一下本就不存在褶皱的衬衫袖口,动作优雅而从容。

“思哲,走了。”

他淡淡地吩咐,仿佛只是叫走一条完成任务的狗。

“是,杭哥!”

陈思哲立刻应声,眼神警告地瞪了陈墨一眼,迅速跟上张杭的步伐,留下陈墨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拳头紧握,,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羞辱和一种隐隐的恐惧。

这个张哥,到底是什么来头?

能让陈思哲这样,肯定有非凡的实力。

最主要的是,张杭那压迫性的气息,让陈墨无比忌惮。

这个张哥,看上去挺眼熟,好像见过。

陈墨觉得,一定见过,应该是在哪个商会或圈子?

这基本可是实锤,对方不是什么装出来的货!

陈墨深吸口气,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选择了沉默。

图书馆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那压抑的冲突感和那个神秘男人带来的强大气场,却深深烙印在了目睹这一切的学生心中。

而林清浅破碎的哭泣声,似乎还隐隐回荡在角落。

下午时间,很快过去。

张杭带着陈思哲,去了自家的工地。

一个面积没那么大的地方,正搭建着地基。

陈思哲有些好奇,这个地方,楼盘肯定不是,商场也不是,看上去像办公的地方或者什么?

“张哥,这是?”

坐在宾利慕尚后排座,和张杭挨着的陈思哲问了句。

张杭淡淡的说:

“给我孩子们盖的教育基地,一个私立育儿中心。”

嘶......

陈思哲倒吸一口寒气!

他听说过,顶级富豪,会看重这种教育,往往送的是非常昂贵的私立学校。

却没想到,张哥竟然豪到了自己盖一个学校的层次......

我张哥太特么狠了!

跟着张杭,去工地的一个临时办公室,看了几眼规划,确定了细节后,张杭摆摆手,看了眼黄钰彗发来的消息:

“去财大。”

......

夕阳将魔都财大的人工湖染上一层凄艳的金红色。

白天的暑气稍退,但空气依然黏稠。

林清浅独自坐在湖边一张隐蔽的长椅上,背对着通往图书馆的小径。

她蜷缩着身体,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仿佛这样能汲取一点点温暖。

图书馆的冲突像一场噩梦,那张酷似程默却又截然不同的脸,那充满恶意和羞辱的话语,以及陈墨与陈思哲之间针锋相对的敌意,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反复冲撞,将好不容易筑起的一点麻木外壳彻底击碎。

比白天更汹涌的悲伤和委屈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浅色的裙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不是为了陈墨,也不是为了那个陌生的张哥,而是为了程默。

那个在她最孤独、最需要精神寄托时出现的灵魂伴侣,那个才华横溢、温柔体贴的落魄艺术家。

他的离去,带走了她世界里所有的光。

而白天那个男人的出现,像一把残忍的刀,不仅撕开了她的伤口,还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野男人这三个字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巨大的委屈和不甘让她浑身颤抖,压抑的呜咽声从紧咬的唇瓣间溢出。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树荫下,黄钰彗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黄钰彗穿着简约优雅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她接到陈博士的建议,今天要她陪伴林清浅,并在合适的时机消失。

此刻,她看着林清浅颤抖的背影,眼神复杂。

有同为女人的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以及内心深处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

她清楚地知道,又一个猎物即将落入那个男人精心编织的网。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张杭发来的信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时机快到了。

引擎低沉的咆哮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湖畔的宁静。

一辆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的深蓝色布加迪威龙如同暗夜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行到离长椅不远处的环湖路上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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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如同羽翼般向上扬起,张杭迈步下车。

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夕阳的余晖给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也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深邃难测。

后面跟着曹文开的宾利慕尚,陈思哲从宾利副驾驶下来,如同忠诚的影子,垂手肃立在一旁。

黄钰彗看到张杭的身影,立刻按照计划,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隐入更深的树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张杭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长椅上那个蜷缩的、微微颤抖的身影。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猎手锁定目标的残酷兴味。

他迈开长腿,步履从容地向林清浅走去,皮鞋踩在鹅卵石小径上,发出清晰而富有压迫感的声响。

沉浸在悲伤中的林清浅被这声音惊动,茫然地抬起头。

泪眼模糊中,她再次看到了那张令她心脏骤停的脸......

程默?

他正一步步向她走来,夕阳的光线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与记忆中程默温柔的模样重叠,却又被那强大的、侵略性的气场割裂得支离破碎。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想要站起来逃离。

“跑什么?”

张杭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却像冰冷的锁链,瞬间定住了林清浅的动作。

他已经走到了长椅边,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挡住了夕阳最后的暖光。

“白天在图书馆不是挺能瞪眼的么?怎么,到了晚上,就只会躲起来哭鼻子了?”

他的话语比白天更加刻薄露骨,带着赤裸裸的轻蔑和玩弄。

林清浅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想反驳,却被他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喘不过气,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哭出声,但那屈辱和悲伤的泪水却流得更凶了。

张杭微微俯身,凑近她。

他身上传来淡淡的、冷冽的雪松混合着烟草的男性气息,与程默身上那种干净的、带着颜料松节油的味道完全不同,却同样具有强烈的侵略性。

他抬起手腕,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腕上那块在夕阳下折射出冰冷璀璨光芒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价值足以在魔都买下一套不错的公寓。

“啧,看看你这可怜样儿。”

他的目光从手表移到林清浅泪痕斑驳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装什么清高玉女?现在不也哭得跟个小可怜似的?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死人,值得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不是死人!你不准侮辱他!”

林清浅终于爆发了,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发出虚弱的嘶鸣。

声音吸引了附近一些看热闹的人。

陈思哲眼睛一瞪,凶狠狠的指着四周: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气势还是有的,警告一番,那群人纷纷移开目光,远离这风暴中心。

不过也有人,在远处偷偷地看......

“侮辱?”

张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一个躲在网络后面,连真实身份都不敢露的男人,死了也就死了,值得你为他掉这么多金豆子?”

他伸出手指,似乎想去碰触她脸上的泪痕,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带着一种令人难堪的审视:

“要不要哥哥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活色生香?嗯?”

他直起身,姿态闲适,仿佛在谈论天气:

“钱?”

“权?”

“顶级的生活?”

“要什么有什么。”

“总比你在这哭哭啼啼,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伤春悲秋强得多。”

他转头看向一直恭敬站在几步外的陈思哲:

“思哲,晚上外滩那个局,都有谁来着?我记得老许说想介绍几个欧洲来的画廊老板?”

陈思哲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半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林清浅听清:

“是的张哥,许总特意交代,说那几个老板手里有不少好东西,想请您掌掌眼,哦对了,他们还提到想认识一下国内有潜力的艺术新秀......”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林清浅:

“张杭您要是带个懂行的女伴去,那肯定更有意思,说不定还能给人家小姑娘铺条金光大道呢!”

他话语里的暗示极其露骨,将林清浅和她珍视的艺术追求,直接物化成了可供交易的筹码。

这番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林清浅心上。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们把她当成了什么?

一件可以随意展示、用来攀附权贵的物品?

而程默,他绝不会这样!

他会尊重她的艺术理想,会和她探讨画作的灵魂。

巨大的反差让她心如刀绞,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无耻!你们,你们......”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找不到更有力的词汇来反击这种赤裸裸的金钱和权力带来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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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别怕!”

一个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陈墨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他像是一条狗察觉到了屎味,知道陈思哲他们,最近可能会来,便随时在这边护着。

护花使者,还是很到位的。

当陈墨看到张杭再次逼近林清浅,而且姿态如此暧昧轻佻,怒火瞬间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张哥是吧?我不管你是谁,离她远点!”

陈墨冲到林清浅身前,试图将她护在身后,怒视着张杭。

张杭看着眼前这个色厉内荏的富二代,眼神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纯粹的漠视。

他甚至懒得和陈墨对话,只是微微偏了下头。

陈思哲立刻像得了指令的恶犬,再次横在陈墨面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讽:

“陈墨,你是属苍蝇的吗?怎么哪儿都有你嗡嗡叫?我张哥跟林同学聊聊天,关你屁事?想当护花使者?你配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

“陈思哲!你他妈找死!”

陈墨被彻底激怒,挥拳就要打。

陈思哲非但不惧,反而狞笑着迎上一步:

“来啊!动我一下试试?看看明天你家那点瓷砖生意还能不能接到订单!”

他精准地戳中了陈墨的软肋。

陈墨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脸色涨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不敢!

陈思哲敢这么嚣张地站在张杭身边当狗,这个张杭的能量绝对超乎他的想象!

动手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看着陈墨被陈思哲一句话钉在原地,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张杭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他不再看这对峙的两人,目光重新落回被陈墨半挡在身后、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充满无助和恐惧的林清浅身上。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暮色四合。

湖边小径的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林清浅单薄颤抖的身影,像一幅凄美的剪影。

张杭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易碎的瓷器。

他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

陈思哲恶狠狠地瞪了陈墨一眼,也迅速跟上。

湖边,只剩下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却无处发泄的陈墨,和瘫坐在长椅上,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无声泪流的林清浅。

暮色将她完全吞没,巨大的无助感和一种面对绝对强权的渺小感,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

那个男人,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蛮横地闯入了她死寂的世界。

黄钰彗这才从树影中悄然走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焦急,快步走到林清浅身边,蹲下身,温柔地揽住她的肩膀:

“清浅,清浅!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刚才那个人,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的声音充满关切,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冷静的评估。

计划,正在一步步推进。

安慰好林清浅,将她送回宿舍,黄钰彗便回到自己的宿舍,打扮一番后,美美的和张杭约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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