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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保证让他们看得心惊肉跳!”

频道里响起一片心领神会的哄笑和应和声。

于是,战场上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每当安佳玲一方的进攻即将被彻底打散、防线濒临崩溃时,张杭这边的攻势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一丝迟滞或混乱。

要么是追击的部队意外地踩中了地图上几个无关紧要的陷阱,延缓了脚步。

要么是关键的集火技能不幸地出现了miss。

要么就是分兵去抢占某个资源点时,被对方侥幸地打了一个小反击,损失了几个人手。

“漂亮!稳住!他们不行了!”

马贺看着屏幕上蓝方抓住对方失误成功反打了一波,夺回一个关键据点,忍不住兴奋地低吼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安总!有效果!他们开始乱了!天枢指挥得太神了!”

安佳玲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了一些,紧抿的唇线稍稍缓和。

屏幕上,代表己方的蓝色区域在艰难地、但确实地一点点扩大。

那种掌控胜利的感觉似乎正在来临。

她甚至拿起手边的水杯,轻轻啜了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投影墙。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刀光剑影、魔法轰鸣中流逝。

安佳玲一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将战线推进到了地图的核心区域。

象征着最终胜利的永恒水晶要塞外围。

巨大的水晶塔散发着柔和的蓝光,矗立在要塞中央。

安佳玲这边的玩家,虽然伤亡惨重,但残余的主力已经兵临城下,将水晶塔围得水泄不通。

“全员压上!最后一波!集火水晶!”

天枢的声音在安佳玲团队的语音频道里嘶吼着,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安佳玲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冰冷的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死死锁住屏幕上己方玩家疯狂倾泻向水晶塔的技能光效。

水晶塔的耐久度条在密集的攻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下降!

90%......85%......80%......

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

办公室里,所有观战的技术人员都屏住了呼吸,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期待。

马贺更是激动得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

“快了,快了,打掉它!”

就在水晶塔耐久度跌破70%大关,安佳玲一方所有技能倾泻而出、防御出现短暂真空的致命瞬间......

“我要赢了!要赢了!”

安佳玲的紧张和兴奋,达到了顶点!

就在这时!

888加密频道里,指挥官的声音如同冰水浇下,冷酷而清晰:

“磐石开绝对领域,锁死他们前排3秒!织梦群体时间扭曲,加速我方全体!烽火解除所有伤害限制!天罚组,目标水晶!暗影突袭组,切后排治疗!执行!”

一连串指令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发出,精确到毫秒!

游戏画面上,安佳玲一方狂喜的表情瞬间凝固。

只见蓝方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重甲战士,身上猛地炸开一圈耀眼夺目的金色光环。

绝对领域!

这个号称最强防御结界的技能,拥有在3秒内免疫所有伤害和控制效果的变态能力!

它本该是安佳玲一方压箱底的保命技能,此刻却诡异地、完美地套在了张杭团队前排的身上!

紧接着,一道扭曲时空的紫色波纹以张杭团队核心位置为中心轰然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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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体时间扭曲!

所有张杭团队成员的移动速度、攻击速度瞬间飙升,动作快得拉出了残影!

与此同时,张杭团队所有成员身上束缚的光芒一闪而逝。

限制解除!

“集火!”

指挥官一声断喝。

轰!!!

比之前猛烈十倍、百倍的攻击洪流,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

数十道象征着毁灭的终极技能光芒撕裂空气,精准地、毫无阻碍地轰击在水晶塔的基座上!

而数道鬼魅般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安佳玲一方后排脆弱的治疗和法师群中,冰冷的刀锋无情地划过咽喉!

太快了!

太精准了!

太致命了!

安佳玲一方前排被无敌护盾阻隔,眼睁睁看着对方毁天灭地的攻击砸向水晶。

后排的治疗法师在鬼魅般的刺杀下如同麦子般成片倒下,断掉了所有支援。

水晶塔那原本还剩近70%的、看似坚固的耐久度条,在张杭团队解除限制后的狂暴集火下,如同阳光下的薄冰,连一秒钟都没撑住!

嗤啦!

一声刺耳的、象征核心被摧毁的碎裂音效响彻整个战场和语音频道!

屏幕上,那巨大的蓝色水晶塔轰然炸裂,化作漫天晶莹的蓝色光点,缓缓飘散。

整个战场地图瞬间定格,系统鲜红刺目的大字如同判决书般无情地刷满了整个屏幕:

永恒水晶已被摧毁!

胜利方:红方(玩笑哥军团)!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安佳玲的办公室。

投影墙上,那鲜红的失败字样像烙铁一样烫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巨大的反差带来的冲击力,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前一秒还沉浸在即将破城的狂喜中,下一秒便是核心水晶在自己眼皮底下被瞬间蒸发!

这种从天堂直坠地狱的落差,足以摧毁任何人的神经。

啪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爆响猛地撕碎了沉默。

安佳玲抄起手边那个价值不菲的定制马克杯,狠狠地掼在了光洁如镜的地板上!

瓷片与滚烫的咖啡四散飞溅,褐色的污渍在米白色的高级地毯上迅速洇开,如同她此刻失控的心情。

“靠!!!”

安佳玲的怒吼带着难以置信的狂暴,她猛地转过身,胸口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死死盯住马贺,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又输了?这都能输?你告诉我!这游戏到底是谁家做的?”

马贺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浑身一哆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整个人下意识地往椅子里缩了缩,恨不能立刻原地消失。

“安,安总,这,这......”

他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对方那最后一波爆发,那精准到诡异的控制链衔接,那完全违背常理的伤害数值。

简直就像开了天眼!

安佳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马贺的鼻子,指尖都在颤抖:

“一百多个精英!顶尖指挥!自家游戏!输得连裤子都不剩!赢那个牲口一次,就那么难?!啊?”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锐,回荡在死寂的办公室里,让马贺大气都不敢喘。

马贺被骂得抬不起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他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像是救命稻草般突兀地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在凝固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惊悚。

马贺如蒙大赦,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起话筒,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喂?啊!是是是!很重要?好好好!我马上处理!马上就来!”

他语速飞快,胡乱地应承着,也不管电话那头到底是谁、说了什么。

挂了电话,马贺立刻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弹起来,抓起桌上的笔记本,看也不敢看安佳玲,低着头语速极快地说:

“安总,那个研发部那边有个紧急架构问题,十万火急!必须我亲自去处理!我先去了!”

说完,不等安佳玲有任何反应,他夹着笔记本,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总裁办公室,那仓惶的背影,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门砰地一声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安佳玲粗重的喘息声。

她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失败二字,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精英团队ID一个个黯淡下去,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处发泄的愤然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她猛地坐回椅子,抓起桌上的手机,直接拨通了母亲安雅浔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喂?佳玲?”

安雅浔温柔平和的声音传来,仿佛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妈!”

安佳玲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委屈和火气,劈头盖脸就问:

“你给我安排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百多号人!还是我们自家的游戏!输得一塌糊涂!被张杭那混蛋按在地上摩擦!你确定你找的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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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安雅浔的声音顿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点无辜意味的叹息:

“佳玲啊,这叫什么话?妈妈给你安排的,当然是业内最顶尖的团队了,核心骨干,‘龙渊’公会也是赫赫有名啊,这游戏,嗯,设计上还是比较追求公平竞技的嘛,会不会是对面运气特别好?或者临场发挥超常了?有时候胜负,就差那么一点点运气,对吧?”

“运气?”

安佳玲像是被这个词彻底点炸了,声音陡然拔高:

“又是运气!每次!每次我一碰到张杭,就是他运气好!他踩狗屎运都能赢!这运气是不是都长在他身上了!真的是气死我了!”

她抓了抓头发,感觉一股邪火在五脏六腑乱窜。

听着女儿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控诉,安雅浔的声音里染上了明显的笑意,温和地劝解: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嘛,输了就输了,下次赢回来就是了,这游戏毕竟是自家的,你以后多熟悉熟悉,多练练手,组建起自己的王牌队伍来,肯定能赢张杭的,妈妈相信你。”

“哼!”

安佳玲重重地哼了一声,发泄似的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母亲的话虽然温和,但此刻听起来更像是安慰小孩子的敷衍。

她心里那股憋屈劲儿根本下不去。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工作去了!烦死了!”

她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回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目光扫过屏幕上那刺眼的失”提示,又想到张杭那家伙此刻得意的嘴脸,安佳玲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抓起一份文件,试图用工作压下心头翻腾的怒火。

就在这时,被她扔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倏地亮了起来,伴随着一阵急促而嚣张的专属铃声。

那是专门给张杭设置的。

安佳玲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牲口两个字,牙根咬得咯咯作响。

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带着一股就义的悲壮感,按下了接听键。

“喂?”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窖。

“喂?安总?”

电话那头,张杭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慵懒而愉快的笑意,仿佛刚刚品尝完一杯醇香的美酒,每个音节都透着欠揍的舒坦:

“气消了点没?”

安佳玲没吭声。

“哦,说正事。”

张杭似乎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笑意更浓了:

“私人飞机已经安排好了,停在京都国际机场,航线申请、地面保障都OK了,护理团队那边我也通知了,让他们准备一下,带着文欢一起,嗯,大概傍晚就能到。”

安佳玲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

这混蛋!

他早就笃定自己会赢!

连飞机都提前准备好了!

她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张杭!你!你提前就知道自己能赢?你算计我?”

“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爆发出张杭爽朗的大笑,那笑声里的得意简直要溢出来:

“这怎么能叫算计呢?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再说了......”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戏谑的温柔:

“跟你玩,我想输都难啊,我的好老婆。”

“你!”

安佳玲被他最后那声老婆和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所有骂人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无限憋屈和怒火的低吼: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行,我等着,魔都见。”

张杭笑着,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安佳玲对着空气狠狠挥了几拳,仿佛那个可恶的男人就在眼前。

她猛地站起身,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怒气,冲着门外吼道:

“小陈!通知团队!还有护理组!带上文欢!立刻!马上!去机场!现在就走!行李不用收拾了!”

傍晚时分,巨大的湾流公务机平稳地降落在魔都国际机场的专属停机坪上。

夕阳的余晖给流线型的机翼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机舱门打开,安佳玲抱着已经睡醒、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张望的女儿文欢,率先走了出来。

她身上还是那套上班时的职业套装,头发略显凌乱,脸上带着长途飞行的疲惫和尚未完全散去的郁气。

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八人护理团队,推着婴儿车和各种护理设备。

舷梯下方,张杭早已等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休闲的米白色亚麻衬衫和长裤,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安佳玲怀里的女儿身上。

“玲玲。”

他迎上前,自然地伸出手,想接过孩子。

安佳玲下意识地侧了侧身,避开了他的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哼!”

然而,她怀里的张文欢,那双酷似张杭的明亮大眼睛,在看清下方男人的瞬间,小嘴一咧,露出了无齿而灿烂的笑容。

她的小身子在安佳玲怀里兴奋地扭动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朝着张杭的方向使劲挥舞,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欢快音节,最后,一个清晰软糯、带着奶气的呼唤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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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耙耙~耙耙~!”

这一声呼唤,像带着神奇的魔力,瞬间击穿了安佳玲强撑起来的冰冷外壳,也精准地击中了张杭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张杭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眼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喜悦,他再也顾不上安佳玲的冷脸,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又无比坚定地从她怀里接过了女儿。

当那温软的小身体落入臂弯,沉甸甸的依赖感传来时,张杭只觉得心口被一种巨大的、名为幸福的暖流填得满满当当。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女儿细嫩的小脸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哎!爸爸在呢!文欢真棒!想爸爸了是不是?”

安佳玲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父女情深的一幕,看着张杭抱着女儿时那发自内心的、毫不作伪的欢喜,看着他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心中那堵因输掉游戏和对赌而筑起的冰冷高墙,竟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种混杂着酸涩、无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柔软情绪悄然滋生,冲淡了那浓浓的憋屈和不甘。

她撇过头,看向远处停机坪上忙碌的地勤车辆,夕阳的光辉映在她脸上,那紧绷的线条似乎也柔和了些许。

回到檀宫那座宛如宫殿般的宅邸,热闹的气氛瞬间将安佳玲包裹。

张承文和王彩霞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孙女文欢,两位老人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忙不迭地围上来,连声叫着心肝宝贝,迫不及待地从张杭怀里接过孩子,亲了又亲。

“哎哟,我的小文欢!想死爷爷奶奶了!”

“看看,这小脸蛋,又胖乎了!真招人疼!”

“快让奶奶抱抱!哈哈,小可爱,玲玲呀,路上累不累啊?”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檀宫精心配备的顶级育儿团队也已就位。

李钰的女儿张文悦,凌妃的儿子张文才,都在育婴师的看护下,也来凑热闹。

三个小家伙凑到了一起。

文欢被爷爷奶奶轮流抱着,好奇地看着眼前陌生又似乎很亲切的小弟弟小妹妹。

文悦伸出小手,在空气中乱动。

文才则咿咿呀呀的喊了两声。

场上热闹极了!

看着这其乐融融、血脉相连的一幕,安佳玲心头最后那点残余的硬气也悄然融化了。

尤其是看到女儿文欢在爷爷奶奶怀里咯咯直笑,丝毫没有陌生的样子,一种名为家的温暖感觉,缓缓熨帖了她旅途的疲惫和输掉游戏的郁结。

她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看着张杭蹲在孩子们旁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晚餐在巨大的长条餐桌上进行,气氛轻松而热烈。

王彩霞不停地给安佳玲夹菜,念叨着:

“佳玲啊,多吃点,看你都瘦了!工作再忙也要顾好身体。”

张承文则和张杭讨论着一些国家大事。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育婴师们轻声的照料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温馨。

安佳玲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连日来的压力似乎也消散在这温暖的灯光和家人的谈笑中。

夜色渐深,孩子们被育婴师们带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宅邸渐渐安静下来。

张杭很自然地牵起安佳玲的手,指尖带着不容拒绝的温热。

“累了吧?上楼休息。”

安佳玲没有挣脱,只是任由他牵着,默默跟在他身后。

穿过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走进那间属于他们的、奢华而私密的卧室。

柔和的壁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安佳玲刚想开口说去洗漱,张杭却已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如同磁石般牢牢锁住了她。

那目光里没有了晚餐时的温和笑意,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渴望和热度,瞬间点燃了空气。

没有言语,张杭直接低下头,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

“唔......”

安佳玲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哼。

这吻带着攻城略地的霸道,炽热而急切,瞬间瓦解了她所有的推拒。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带着一丝淡淡的须后水味道和他身上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久违的亲密接触,如同火星溅入干燥的草原。

安佳玲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回应。

她脑中那些关于报表、关于会议、关于下午那场该死的失败游戏的纷乱思绪,在这一刻被彻底清空。

她下意识地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生涩却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吻。

衣物如同花瓣般无声地剥落,一件件散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卧室里只剩下彼此交错的、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久违的亲密,带着试探与汹涌的浪潮席卷了安佳玲。

不再是少女时的青涩,也不同于孕期时的谨慎小心。

当张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与久别重逢的渴求拥抱她时,一种陌生又无比熟悉的颤栗感从脊椎深处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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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攀附着他宽阔的肩背,指甲无意识地陷入他紧实的肌肉里,仿佛那是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

没有预想中生涩的痛楚,亦没有想象中的疏离隔阂。

身体像一本尘封许久却依旧熟悉的老书,在他耐心的引导下,一页页被温柔而热烈地翻开。

那些被繁杂事务压制的本能渴望,如同被点燃的引线,轰然引爆。

她不再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安总,此刻只是他的女人,在他的气息和力量中沉沦、迷醉。

汗水浸湿了鬓角,急促的呼吸交织在昏暗的光线里。

安佳玲仰着头,天鹅般的颈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眼神迷离失焦,脸颊上浮动着动人心魄的酡红,如同醉人的胭脂。

所有的矜持、不甘、强装的冰冷,都在这最原始的律动中被碾得粉碎。

当汹涌的浪潮终于缓缓退去,卧室里只剩下两人尚未平复的喘息。

安佳玲瘫软在柔软的被褥里,身体残留着过电般的余韵,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方才的激烈。

她侧过头,看着身边同样气息不稳的张杭。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

一个之前从未想过、或者说羞于启齿的问题,在此刻身心彻底放松、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餍足感时,悄然浮上心头。

她微微动了动,往他怀里又靠紧了些,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打破了这份温存的静谧:

“喂。”

“嗯?”

张杭低应一声,手臂自然地收紧,将她圈得更牢。

安佳玲犹豫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最终还是将那个盘旋在舌尖的问题问了出来,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表达不够清晰,又带着点豁出去的意味补充道:

“我是说,生完文欢之后?”

问完,她立刻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身体的变化她自己清楚,纵然保养得再好,生育带来的细微痕迹终究存在。

一丝隐秘的不安悄然攥紧了她的心。

张杭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

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她紧贴着的身体上。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过身,伸出手指,带着无限眷恋和珍视,轻轻拂开她汗湿后黏在脸颊的一缕发丝。

他的动作温柔至极,指尖的温度熨贴着她的肌肤。

然后,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郑重而温存的吻。

“傻瓜。”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笃定,在她耳边响起,清晰地敲打在她的心尖上:

“一模一样。”

“毕竟我很大的!”

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在朦胧的光线下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满足和欣赏,甚至还有一丝回味无穷的惊叹。

“简直销魂到极点。”

他一字一顿地说,语气无比认真,仿佛在陈述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这几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安佳玲心中最后那把无形的锁。

那点隐秘的不安、那点因身体变化而产生的细微不适,在他炽热坦诚的目光和毫不吝啬的赞美中,如同阳光下的薄雾,悄然消散无踪。

一股暖流从心口涌向四肢百骸,带着前所未有的轻盈和释然。

她终于确信,在他眼中,她依然是那个能轻易点燃他所有渴望的女人,从未改变。

安佳玲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肩膀彻底松弛下来,整个身体软软地依偎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像一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船。

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一种纯粹的安宁感将她温柔地包裹。

窗外,魔都的璀璨霓虹无声闪烁,而檀宫这间奢华的卧室内,只剩下两人交颈而眠的平稳呼吸声。

输赢的喧嚣,早已被此刻的温存和心安彻底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