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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湿了,第八个点的标记糊成一团。

也好。

【第47天】

看到爪哇队留在树上的记号——他们超过我们了。

没人说话。

【第47天,夜】

雷雨。

在岩缝里分吃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时,应君时忽然说:“苦难如果是炼金石,我们炼出了什么?”

我没接话。

他又说:“锈渣吧。”

【第48天】

(字迹极重,笔画穿透纸背)

弱小是原罪。

我认。

【第49天】

贺兰兰的“小白”今天不肯吃东西。

她抱着它坐在树下,没哭。

【第50天】

应君时用刀在树干上刻字,被我拦住了。

他收回刀,在日记本上写:

“我记住他们的脸了。每一个。”

下面又补了一行,更淡:

“但记住有什么用。”

【...】

艾明煦的记录从第38天起不再有感叹号,句子变短,常断在突兀处。

唯一连贯的是每日天气与路线,像在强迫自己维持“队长”的身份。

第50天那页,他用极小的字在边缘补了一句:【如果当时我快一秒。】

墨很淡,像是写完后立刻后悔,却又无法涂去。

【...】

往后翻,连续十几页都是艾明煦一人的笔迹,越写越密,越写越乱。

直到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

【第84天,午后,雨林出口,一个很大很大的晴天。】

下面空了三行,在页脚极窄的空白处,添了极小的一行附注,墨色比正文淡,像是后来写上去的:

【对不起】

会议室里很安静,众人看笔记看的分外投入。

知道真相的应君好三人已经红了眼,赵周度也在沉默,绷着脸,让人看不出表情。

其余人则看的有些愕然,包括顾琅,都是后知后觉猜测到了些事情。

艾明煦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沙哑道:

“危险是真实的,但你们不是当年的我们。”

他看向赵周度,又看向宋凌瑶,“这次,你们有更多准备,也有...不一样的队友。”

他最后拍了应君好的肩膀:

“路很难,但必须走完。”

“别让笔记停在第八十四页。”

艾明煦突然就哽咽了:“这片雨林,我留下了很多遗憾,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们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