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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

李世民这才嬉皮笑脸的蹭了进去。

殿内,吕雉正坐在凤榻边,怀中抱着酣睡的李秀。

李世民目光落在自家弟弟那安稳的睡颜上。

皱紧眉头,嫌弃道。

“真是竖子!都四岁了,还离不开母亲怀里睡!想当年我……”

“想当年你四岁时,和长孙家那丫头吵架,哭着跑进我寝宫……”

“好了好了!娘!亲娘!!别说了!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吕雉看着他这副窘态,嘴角勾起弧度。

“呵。”

侍女小心地将熟睡的李秀抱走,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

李世民立刻换上那副他从小到大最擅长的、混合着依赖与撒娇的嬉皮笑脸。

也不顾自己如今已算半个大人,凑到吕雉身边,像儿时那般,拱进她怀里,瓮声瓮气道。

“娘,我要你哄我睡觉。”

吕雉眉头一蹙,伸手作势要推开他。

“多大的人了?出征在即,还这般没正形!”

李世民却赖着不动,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

“我多大,不都是娘的儿子嘛。”

吕雉看着他,虽一脸嫌弃,手却轻轻落在了他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如同他幼时不肯安睡时的模样。

静谧中,李世民忽然开口。

“娘,为什么姑姑和苏娘都拼命劝爹别让我去,您却同意呢?”

吕雉拍着他背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冷笑一声。

“怎么?现在后悔了?那便别去了。你爹总归还是尊重我这个皇后的意见的。”

“别别别!!”

“我就问问!只是好奇嘛!”

他看着母亲那张看似冰冷、眼底深处却藏着无尽复杂的脸。

有些不舍。

“不过……娘,我这一去,确实有些舍不得您。不能在您身边常伴左右,孝顺您了……”

一个男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割舍自己的母亲。

不论少年,或年老,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吕雉的脸色变得高傲。

她挺直了背脊,居高临下地看着怀中的儿子。

“怎么?你是把你娘我吕雉,当成风烛残年,难以自理的垂垂老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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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吕雉的儿子,岂能是养在深宫、只知承欢膝下的温室花朵?!”

“你生来,便该是高悬于诸天苍穹之上,光芒万丈、泽被苍生的煌煌烈日!!”

她伸手,用力点了点李世民的额头。

“若你真想孝顺我,那就把深渊龙庭的战旗,给我夺回来!铺在椒房殿的玉阶之上!!”

“把那青溟太子,乃至胆敢冒犯我族的敌酋首级,给我砍下来!!摆在这殿门两侧!!”

“这,才是你该尽的孝道!!”

……

李世民最终没有去向他父亲辞行。

父子之间,有些话早已无需多言,有些期许也早已心照不宣。

他知道他的父亲对他寄予厚望。

不然也不会力排众议让他出征了!

他带领着长孙无忌、霍光、程咬金、徐世绩,以及军容肃穆的千万安壤军,在黎明前最深的夜色中,悄然离开了人族帝都长安,驶向浩瀚星海。

大军刚刚离开帝都星域范围,前方虚空微澜,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浮现,正是内侍总管高力士。

“高公公?”

李世民勒住坐骑,面露诧异。

高力士躬身行礼,淡笑道。

“殿下,陛下来了。”

李世民身躯微震,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他随着高力士,脱离大军,来到附近一处悬浮于虚空中的孤寂山巅。

山巅之上,一道伟岸的身影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仰望着无垠的,缀满星辰与深渊阴影的苍穹。

夜风吹动他玄色的帝袍,猎猎作响。

正是他的父亲,人皇天帝李太苍。

山巅寂静,唯有罡风呼啸。

李世民看着父亲的背影,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唤。

“爹……”

李太苍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仿佛万事皆在掌握的神情。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将一道圣旨递了过来。

“拿着。”

“若是深渊青龙帝亲自下场,以大欺小,彻底不要面皮对你出手,打开它。”

“除此之外,一切靠你自己。”

李世民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卷轴,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与父亲无声的庇护,心头更加沉重,也愈发坚定。

“是,儿子知道了。儿子告退。”

李太苍嗯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星空。

就在李世民转身,即将御空离去之际,李太苍的声音再次响起。

“儿啊。”

李世民脚步一顿,回身看来。

李太苍没有回头,只是对着无垠的黑暗,轻声叮嘱。

“一路小心。”

李世民鼻尖微微一酸,随即收敛所有情绪,朝着父亲的背影,俯身,深深一拜。

然后,他不再犹豫,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方的舰队疾驰而去。

待李世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星光深处,李太苍脸上的平静才缓缓褪去。

沉声下令。

“高力士。”

“奴婢在。”

“传朕密令,着剑阁九剑首,即刻暗中随行护卫,非太子至生死绝境,不得现身干预!”

“传令周瑜,神焰军团于四海边疆进入最高战备,随时准备接应太子,不惜一切代价!”

“再令冠军侯霍去病,率领其本部最精锐的骠骑,即刻启程,秘密驰援太子侧翼!”

一道道命令,冰冷而周密。

将方才那一切靠你自己的豪言,击得粉碎。

高力士一一记下,又低声补充。

“陛下,还有一事,贵妃娘娘与长公主殿下,已在半刻钟前,悄然离宫,方向亦是四海。”

李太苍道。

“嗯,朕知道了。”

“不必管她们。”

纵然此前在椒房殿中话说得那般绝情冷酷,立下败则战死的铁律,可他终究是人父。

嘴硬心软罢了。

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让自己最出色的儿子,去独自面对那无边血海与莫测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