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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你来得正好!”魏天明侧身让出位置,示意老赵上前,“把你刚才勘察到的情况,当面向秦省长详细汇报一下。”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姓赵的老公安立刻转向秦父,再次郑重地敬了个礼。

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的手指,不自觉地捏了捏帽檐,似乎想借此缓解一下面对大领导时的紧张。

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这才徐徐道来。

汇报时,他习惯性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边角已经磨损、皮质封面的老旧笔记本。

熟练地翻到某一页,手指在密密麻麻的字迹上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最后一次确认细节的准确性。

“报告省长、局长,我们对三个方向,也就是分别通往农村、自行车厂和市区的道路,在靠近三岔口中心点大约一百米范围内的路面,都做了一次初步的勘查。”

他边说,边用左手在面前的空气中比划着,清晰地划出三条虚拟的路线。

“首先,是通往旁边张家村的那条土路,”老赵摇了摇头,右手食指在记录本上对应的记录处轻轻敲击了两下,“这条路上基本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路面就是一些正常的积雪,被来往的马车和行人压实了,厚度比较均匀,没有发现人为干预的痕迹。”

他顿了顿,将身体微微转向通往自行车厂的那条相对宽敞些的砂石路方向,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形成了一个困惑的纹路:

“但是,通往红旗自行车厂的这条路上,我们发现的情况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他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蹲下身,用带着手套的食指,在略显泥泞的地面上画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就在这个位置,非常集中,在靠近三岔口大约二三十米的地方,路面结冰的厚度和范围,明显要厚于、大于其他路段。”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套上沾着的泥点和冰碴,语气变得肯定了一些,

“我们简单模拟了一下当时车辆行驶和刹车的情况。

初步判断,很可能是有人在事发前的特定时间段,特意在这个区域泼洒了大量的水。

水在低温下迅速结成了一层薄冰,覆盖在原有的积雪上,肉眼难以分辨,但极其滑溜。

这才导致当时车辆的司机,即便在最后关头发现了危险并试图刹车,也因为轮胎瞬间失去抓地力而无济于事,悲剧无法避免。”

老赵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过秦父那愈发紧绷、如同石雕般的侧脸,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咽下一口唾沫,才继续汇报道,声音比刚才略微低沉了一些:

“此外……在通往市区方向的那条柏油路上,我们也发现了一个……不太起眼,但很值得注意的疑点……”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迟疑,汇报的语速也放慢了。

右手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那个皮质笔记本粗糙的边缘,显示出他内心的慎重。

魏天明听到这里,眼眸骤然一亮。

身为老公安的敏锐直觉让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