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围炉定计取天下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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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杨骏就任殿前司都点检后，西京河南府府尹一职，由窦仪接任；王彦超则被免去河阳节度使改派向供执掌，向供本名向训，因避天子名讳，因而改名；同时加授王彦超检校太师、西面缘边副部署，命其统筹凤翔军务。

这般调动尘埃落定之际，曾随杨骏督办西京外城运河事务的幕僚赵普、楚昭辅，也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东京开封。

府邸的书房内，烛火摇曳，酒香漫溢。赵普瞧着主位上的杨骏眉头紧锁、满面愁容，不禁放下酒壶，含笑打趣：“自回京城这些时日，将军便日夜唉声叹气，不知究竟是为哪桩事烦忧？”

对于赵普与楚昭辅这两个心腹，杨骏从无半分隐瞒，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沉声道：“如今这朝堂，瞧着一派风平浪静，内里却是暗流涌动，远非表面这般安稳。”

赵普闻言，轻笑一声，亲自为杨骏将酒杯斟满，语气从容：“依在下看，将军怕是当局者迷，反倒不如我等旁观者看得清楚啊。”

杨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身子微微前倾：“哦？此话怎讲？”

赵普敛了笑意，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杨骏：“将军，在下斗胆问一句：如今朝堂文臣武将相互掣肘、分权制衡的局面，你是如何看待的？”

杨骏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比不上先皇在世时，乾纲独断、令行禁止的气象。不过这般制衡，倒也能护得新帝安稳，暂保朝局无虞。”

“将军此言差矣！”

赵普猛地摇头，声音压低了几分，字字掷地有声：“世宗皇帝一世英明，可临终的托孤安排，实则漏洞百出！其一，张永德、李重进这些手握兵权的外戚宿将，隐患从未根除，不过是暂时蛰伏罢了；其二，方今乱世，群雄逐鹿，岂是单凭‘文武制衡’四字便能安邦定国的？眼下朝堂未乱，并非制衡之策奏效，全是因为有将军坐镇，震慑着各方势力！”

“慎言！”

杨骏心头一震，忙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飞快扫过紧闭的门窗，压低声音斥道：“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出去，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

赵普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声音压低了几分道：“哈哈，将军，如今这局势，范相那帮文臣对你定然是心存顾忌的。眼下外面都沸沸扬扬传着太后的事，正是那帮文臣们借着流言对太后施压呢。依我之见，将军此刻该主动亲近太后——此等良机，稍纵即逝啊！”

“太后吗？”

杨骏低声重复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明媚的午后……

赵普瞧他神色微动，趁热打铁又道：“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今文臣以范相为首，借着流言对太后步步紧逼；太后那边看着孤立无援，但手里却攥着大义名分，何况小皇帝长在深宫，事事都仰仗太后。将军若能在此时站到太后一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说罢，赵普抬眼，目光越过窗棂望向西方，若有所思地问道：“不知将军觉得，西京河南府如何？”

杨骏心头一跳。他在西京掌管一年多有余，那里的军政僚属皆是他一手提拔，府库充实，城防稳固，说是他的大本营也不为过。他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比东京开封安稳得多，这又何须在这里言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