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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善如嘟囔起来:“我看只要能给三殿下造势,别的官家一概都不管不顾了。”

裴延舟也不训她,只是劝:“咱们两个说说就算了,知道你心里对官家有很多不满,这话却不好往外头说,毕竟是怨怼天子,那叫大不敬。”

梁善如说知道:“郡王说回程走慢些,沿途让咱们去逛一逛,又想干什么?”

“晾着崔家。”裴延舟直接道,“你别看郡王面上不显露,心里其实不痛快。崔承器毕竟欺君了,结果弄不好最后要轻轻放下,他憋着一口气呢。离开之前警告过崔承器,一大家子尽量都少出门,崔承器心里有数,会本分的在家里等着官家旨意。郡王呢,慢悠悠的回京,能拖一天是一天,就是耗着崔承器,磋磨他呢。”

孩子似的。

梁善如噗嗤笑出声来:“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崔家太嚣张,要是官家真的不追究问罪——”

她很难想象,崔承器以后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说他本分,可是本分的人敢瞒天过海犯下欺君之罪。

要是官家连欺君之罪都纵过去,以后崔家把天给捅破了也不怕。

梁善如问他:“如果官家不追究,反而真的还把指婚落在崔氏女头上,将来三殿下上位,博陵崔氏岂不是要一手遮天?”

裴延舟无声的看着她笑。

善如还是不懂帝王权术。

崔家的生死,从来在天子一念之间,现在是官家,将来就是三皇子。

只手遮天?官家愿意给他们那么大的权利,他们才有资格。

徐贵妃盛宠不衰几十年,也没见徐家只手遮天。

外戚做大事天子最不愿意见的事儿,何况古往今来,真正能做到一人之下甚至连高台上的天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外戚,哪一个落得好下场了?

裴延舟不想吓她,所以没说这些:“也不至于,崔承器知道分寸,我看崔大郎也还好,崔家不至于,官家也不会眼看着他家做大的那份儿上。

就算没有这次欺君之罪,官家既然选了他家的女郎做三皇子妃,就是早已经把外戚干政考虑在内了的,用不着咱们忧心。”

“我倒没什么心思在回程的路上逛了。”梁善如往车厢内壁上一靠,“总觉得叫人家利用了。”

说不上是赌气还是发泄,裴延舟知道她别扭在哪里,根本不是因为高山郡王,只是看不惯官家这样的做派行径而已。

“不想去就歇着,叫郡王自己逛去吧,他还能拿刀逼着咱们四处逛吗?”裴延舟玩笑着哄她,想着哄她笑一笑也是好的,“不过看郡王这意思,等咱们回到盛京,到了三月中下旬,天气回暖,春暖花开,倒是好时节。”

他诶了声:“到时候做了春衫,又正好赶上盛京春日宴,把这一趟出门的不愉快就全都给忘了吧,然后就好事将近了,别总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让自己生气。”

他说好事将近,梁善如有些红了脸,拨开他:“谁要听你说这些,我困了,要睡会儿,你回自己马车上去,怪不规矩的!”

裴延舟知道她是害羞,这样小意温柔的撒娇模样实在少见,他贪婪的多看两眼,才叮嘱她把车上的毛毯盖好别着凉,然后叫停了马车,老老实实下了车不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