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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手插在夹克口袋里,食指在布料上轻轻敲着节奏。

那是种很微妙的动作,节奏均匀,频率固定。

只有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才会有这种下意识的习惯。

海关没注意到,继续问:“住哪里?”

“尖沙咀。”

“待几天?”

“一周。”

海关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看了看屏幕,盖章,把护照递回去。

“下一位。”

高个子接过护照,转身离开。

肩宽的男人走上来,同样的流程,同样的问题。

他话更少,声音很低,有些沙哑。

海关盖章放行。

两人拖着行李箱往前走,经过安检。

行李箱通过扫描仪,屏幕上显示出里面的东西。

衣服,洗漱用品,相机,还有一堆零碎的金属件,支架、脚架、螺丝、电池。

看上去像是摄影器材的配件。

安检员扫了一眼,挥手放行。

两人拿起行李箱,走出大厅。

出口外,冷风灌进来,带着海水的咸腥味。

停车场很空,只有零星几辆车。

一辆白色的车停在角落,没熄火,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高个子和肩宽的男人走过去,拉开后车门,把行李箱扔进去,上车。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本地人,四十多岁,平头,脖子上有纹身,被衣领遮住了大半。

车开出停车场,上了高速。

窗外是黑压压的夜色,远处的灯火在雾气中模糊成一片。

车开得很稳,没有超速,也没有变道。

经过青衣大桥,桥下是海,海面上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几点船灯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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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声音。

高个子靠在座位上,闭着眼,像是在休息。

肩宽的男人看着窗外,没什么表情。

开了半个多小时,车拐进市区,穿过几条街,停在一个巷子口。

司机熄火,转过头:“枪在码头。”

高个子睁开眼,点了点头。

肩宽的男人也点头。

没人问是哪个码头,什么时候去拿。

他们都知道。

司机推开车门下去,走到后面,拉开后车门。

两人拿起行李箱,下车。

司机关上门,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开走了。

尾灯在巷子尽头消失。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车离开。

高个子拖起行李箱,转身往巷子深处走。

肩宽的男人跟上。

巷子很窄,两边是老楼,墙上贴着小广告,地上有积水,踩上去啪嗒啪嗒响。

走到尽头,是一栋七层的住宅楼,外墙灰扑扑的,一楼有个小卖部,卷闸门关着。

两人进了楼,上楼梯。

楼梯间的灯坏了一半,只有几盏还亮着,昏黄的光打在墙上。

他们上到五楼,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

高个子掏出钥匙,开门。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窗户对着对面楼,距离很近,能看到对面窗户里的灯。

肩宽的男人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拉开,开始整理东西。

高个子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条缝,看了看外面。

街上没什么人,只有几辆车停在路边。

他转身,坐在椅子上,脱掉夹克,挂在椅背上。

肩宽的男人从行李箱里拿出那些金属件,摆在桌上。

支架,脚架,螺丝,电池。

还有几根看上去像是相机镜头的东西,但比镜头长,也更粗。

他开始拆,很熟练,像是做过无数次。

高个子没说话,只是看着。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金属碰撞的轻响。

窗外,夜色沉默,远处的灯火在雨中像被撕碎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