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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眨了眨眼,答道:“我是以宛平县县学生员这个身份发的贴,有什么问题?

我也是读书人啊,我大明讲究言路畅通,岂有不让读书人说话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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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千户顿时被噎住,原来是你们读书人内讧啊,在下多事了,告辞!

打架时你说你是锦衣卫,骂人时你说你是读书人,不愧是你白榆啊,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流氓有文化”。

白榆在后面叫道:“钱长官!你今天多盯着一会儿,我要去县学听讲!”

比起天天上课的早年间,如今县学的活动已经缩减到了极致。

日常活动基本就两项,每个月月初会文一次,月中聚讲一次,以最后的遮羞布维持着县学的形式。

当然这种形式主义对于白榆来说,是非常有利的,毕竟他另有差事,不可能天天上课。

因为天热,都不愿意在明伦堂里呆着,趁着早晨上午还算凉爽,今天到场的众士子都在堂前树荫下站着。

白榆是唯一穿着襕衫长袍,而腰间又挂牌持刀的县学生员。

这位最靓的白同学带着随从进了县学后,直奔明伦堂的月台。

然后面朝院中的士子们,大声开始演讲。作为一名轻度表演型人格患者,白榆从不怯于在公开场合表演。

“晚辈我经常听人说,当今公论出自学校!

所以吾辈读书人肩负道义,目睹不平之事,就该奋勇发声,互相声援!”

虽然不知道白榆为什么突然上去讲大道理,底下有人跟着叫好。

“白同学正解,我们读书人学的是圣人之学,行的自然该是道义之事!”

白榆又继续说:“当今朝堂风气败坏,法纪废弛,高层多有尸位素餐之人!

哪怕是最顶级的官员,也有违法乱纪而不自觉者!”

听到这里,院中的士子齐齐哗然,旁边看热闹的刘教谕脸色大变!

白榆正要接着往下讲,就看到大部分士子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而且走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出了院门,消失不见了。

白榆迷惑不已,大明的读书人不至于如此怕事吧?

不是说读书人最喜欢针砭时弊吗?不是说群情愤激的士子聚集起来,连大员的轿子都敢掀了么?

白榆又看向旁边刘教谕,“这什么情况?”

刘教谕颤抖着说:“你我素来无冤无仇,我也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什么害我!”

白榆更迷惑了,斥道:“别血口喷人!谁害你了?”

刘教谕惊恐的说:“你刚才说什么朝堂风气败坏,又说什么高官尸位素餐,难道不是直指严首辅和严党?

你想标新立异,你想出风头刷声望,你不要命,都可以!但你不要连累无辜的其他人!”

白榆:“......”

看看,什么叫口碑?才说几个负面词,别人就自动代入严嵩和严党,这就叫口碑。

说明严嵩父子和严党的名声,已经烂的无以复加了。

另一方面,众人如此害怕,也说明了严嵩父子的狠辣。

别的首辅被人批评了,可能就是一笑了之,或者把人贬官流放,一般没有性命之忧,这就是大部分遵循的政治底线。

但严嵩父子不同,是真会把人弄死,不弄死也是往死里弄。

反过来又导致,严嵩父子口碑越来越烂,就像是形成了恶性循环。

想到这里,白榆忽然发现,被这些人误会没什么,但要被严党误会就闹心了!

他连忙对着院门外大喊:“同学们不要误会!我要批判的是左都御史周延,你们千万不要联想到别人!”

白榆的随从们也纷纷冲了出去,把走掉的人都追回来。

不多时,又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一些人。

白榆竭力的向众人解释,自己所要指责的不是严嵩和严党,真的是另有其人。

“我们的周总宪以老病为借口,连续四十三天不上衙,却又不肯辞官!

这难道不是尸位素餐、败坏风纪吗?尤其可耻的是,他自己还是风宪官之首!

所以他的问题很恶劣,第一,左都御史带头不遵守纲纪,何以纠察别人?

第二,如果老病到无法正常理事,却又不肯辞官,这说明贪恋权位,这样的人何以为风宪官之首?”

刘教谕松了口气,原来白同学确实没想讽喻严首辅,自己这小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