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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烛火摇曳,将几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屏风上,像是一出正在上演的皮影戏。

李健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温和笑容,微微弯腰,将跪在面前的司乙搀扶了起来。

“司佥事,这是做什么?孤今日是私服出访,只论交情,不谈君臣。”

李健的声音醇厚温和,透着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亲近感,又顺手替司乙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以后别动不动就跪,你这样就生分了,孤小时候可没少让佥事操心!”

司乙受宠若惊,咽了口唾沫,身子还是有些发僵:“殿下折煞微臣了,臣……臣诚惶诚恐。”

“惶恐什么?”

李健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随意的坐在对面,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既然孤今晚坐在这里,那就是把你当自己人。有孤在背后推着你,这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迟早是你司乙的!”

司乙屁股刚沾椅子,又急忙站了起来:“殿下……臣、臣绝无取代伍指挥使的意思,伍大哥与臣情同手足,当年一起在十王宅当差,那是过命的交情。谁做指挥使,都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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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

李健嗤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司乙的眼睛,“司佥事,这话你自己信吗?”

司乙眼神躲闪,不敢对视。

李健收敛笑容,语气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当初在十王宅,你们四个都是父皇身边的贴身侍卫。

论资历,你比伍甲老,论武艺,你也不输陆丙,论功劳,你也不比伍、陆少!

可现在,伍甲是正三品的指挥使,陆丙是并肩的指挥同知,而你只是一个四品的佥事,一直屈居伍、陆之下!”

“情同手足?”

一旁的元载适时地插了一句,嘴角挂着一丝讥讽,“司佥事,官场上哪有什么手足?你当他们是大哥,他们却拿你当垫脚石!

这些年,进宫面圣,向圣人邀功请赏,当面禀报,你去过几次,你还记得上次见到陛下的时候是哪年哪月?”

这一刀补得精准狠辣,直接扎进了司乙的心窝子,让他瞬间无言以对。

一直站在司乙身旁的春华也恰到好处的开口。

“司郎,奴家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也懂得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你拿着人家当兄弟,人家未必拿你当兄弟!”

司乙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跳了几下,突然觉得这些人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李健敏锐地捕捉到了司乙眼中的那一抹不甘,他知道火候到了。

“司佥事啊,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你就不想尝尝大权在握的滋味?你就不想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都匍匐在你的脚下颤抖?”

司乙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眼前的太子纳头便拜。

“微臣愚钝,幸得殿下点拨,不知微臣能为东宫做些什么?只要东宫吩咐,臣定当竭尽所能!”

李健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问道:“你在锦衣卫做了五年的佥事,手底下应该有些听话的人吧?”

“有!”司乙回答得斩钉截铁,“锦衣卫下辖四千人,虽然大权在伍甲手中,但臣经营多年,心腹死士至少有两三百人!”

“够用了!”

李健的笑容难以掩饰,开门见山地道:“自父皇出征后,一直有锦衣卫的眼线在东宫与晋国公府外面晃悠?那是伍甲派去的吧?”

司乙如实交代:“那是吉公公吩咐下来的,伍甲亲自安排的眼线,十二个时辰轮班盯梢。”

“我要你找个机会,把这些盯梢的全部换成你的人。”

李健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原本该报什么你照样报,但有些不该让上面知道的,孤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太子这是在背着圣人搞事?

看来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司乙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司乙有把柄攥在太子手里,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跟着太子搏一把,赢了就是从龙之功,输了……死就死吧!

否则,太子今晚就不会饶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