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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突然睁大了眼睛,干瘦的手以惊人的速度抢过玉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这是世子的玉牌!太上皇给他的!"

她浑浊的眼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死死盯着景春熙,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质问——这贵重之物怎会在此?

"孝康哥哥说,这莲花可能有蹊跷之处。"景春熙故意避开老人探究的目光,将"孝康哥哥"四个字说得又轻又快。

“事关燕王和世子。”她知道,只要搬出胥子泽和燕王,嬷嬷再多的疑问也会咽回肚子里。

老人对主子的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信仰,不容置疑。

景春熙看着嬷嬷逐渐放松下来的表情,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场危险的博弈,她又一次险胜。

大佛堂确实在太上皇薨逝前的前几年翻修过,“那块刻有莲花的地砖就铺在祭台下,是正中的位置。”

周嬷嬷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她布满皱纹的眼皮微微颤动,干裂的嘴唇开合间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

这段话像是早已刻在她骨子里一般,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景春熙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放松。

“不是菩萨的莲花底座?”景春熙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秀气的眉头微蹙,脑海里始终浮现出玉牌上精致的莲花纹路,言语间也在向嬷嬷做最后的证实。

烛光在她清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衬得那双杏眼愈发深邃。

“这是莲花,不是底座。”周嬷嬷突然提高了音量,嘶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她艰难地支起上半身,灰白的发丝从松垮的发髻中散落,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抓住被褥,“老奴天天跪着擦拭,连每片花瓣上有几道纹路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布满老年斑的手剧烈颤抖着,浑浊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当她把温润的玉牌递还给景春熙时,那双布满青筋的手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像铁钳般牢牢扣住景春熙纤细的手腕。“小姐一定要帮小主子..."她急促喘息着,指甲几乎要嵌入景春熙的皮肉,”帮帮燕王殿下..."

直到看见景春熙郑重点头,那紧绷的身躯才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布满皱纹的眼皮缓缓阖上,嘴角却浮现出一丝释然的微笑。

换上第二瓶药水时,景春熙注意到周嬷嬷松弛的面容上浮现出罕见的安宁,那些常年紧锁的眉间皱纹舒展开来,干裂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

这让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轻手轻脚地从空间退出,生怕惊扰了老人难得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