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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只是一颗棋子,无论你站在哪一边,都逃不过被操纵的命运。

深水埗,一栋摇摇欲坠、荒废已久的唐楼顶楼,泰山弓着身子,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蹲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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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啸着从他身边刮过,带着水泥灰尘和腐朽的味道。

他的怀里,紧紧抱着哥哥阿泽生前用过的那把战术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是他与这个世界之间,唯一还能感受到的真实联系。

三天前,他满腔怒火,潜入了猛虎堂的外围据点,想要查清楚,兄长阿泽究竟是不是真的背叛了猛虎堂,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想找出证据,为阿泽洗刷污名,或者,哪怕是亲手了解那个背叛的哥哥。

可他最终找到的,却只是一段残缺不全的“扎职仪式录像”。

那画面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模糊,却又清晰得足以灼伤他的眼睛——视频一开始,阿泽跪在地上,卑微地叩首,李俊那张冷峻的脸庞凑近,亲自为他披上那象征着权力的血红色方巾。

那一刻,阿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困惑与不甘。

然而,镜头随即猛地一转,下一秒,同一个身影,却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胸口,赫然插着一把熟悉的短刀,那是飞全惯用的武器,刀尖还在滴着血,在昏暗的屏幕上显得分外狰狞。

录像的末尾,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了一行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字迹:“替死鬼,也要有点牺牲精神。”

“替死鬼……牺牲精神……”泰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画面,仿佛都被这几行字彻底淹没。

他曾以为,替兄长复仇,是一条笔直的,清晰可见的道路,目标明确,仇恨炽烈。

可现在,他才惊觉,哥哥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叛徒。

他,阿泽,是被精心设计,被推上了“叛徒”的祭坛,成为了一个被牺牲的祭品!

泰山抱着匕首,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受伤的低吼。

那不是悲伤,那是一种被欺骗、被玩弄到极致的绝望与愤怒,搅合在一起,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撕裂开来。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般滚滚而下,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的枯叶:“你们……你们这帮混蛋,杀了阿泽两次……一次,杀了他的命……

另一次,还要杀了他的名……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以及,那被逼至绝境后,彻底觉醒的,歇斯底里的杀意。

猛虎堂总部,沙盘室的沉重空气被一声急促的手机震动打破。

李俊几乎没费力气,就知道是谁的电话。

飞全那头急切的声音带着些许慌乱,像是一块石子猛地丢进了看似平静的池塘:“李哥!泰山!他、他带着家伙,出现在西九龙高铁站了!目标……不明!”

李俊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敲了两下,节奏不疾不徐,仿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在他听来都只是寻常。

他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反而隐约透着几分…嗯,满意?

“封锁所有出口,”他语气平淡,却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但不准接触。让他好好‘表演’。” 他这话一出,飞全在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但旋即便是领命的应答。

李俊挂断电话,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更深了些,像是在欣赏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

他没多停留,转身便迈入了沙盘室旁边的密室。

那地方,光线总是幽暗得恰到好处,只有墙上那幅巨大的香港地图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地图上,几十个小小的红点正在有规律地闪烁着,每一个都像是被精心埋下的地雷,指向香港权力机器的每一个死角。

那是他布下的“信息诱饵”,一套复杂到足以让任何追踪者都陷入泥沼的烟雾弹。

他心里明白得跟镜子似的,泰山那小子,现在哪是什么单纯想复仇的杀手弟弟?

不,那小子现在就是一枚彻彻底底的情绪炸弹,就等着在公众场合“轰”的一声炸开。

只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控,媒体的镜头自然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去,狂热地报道什么“黑帮余孽袭击市民”,那警察可不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名正言顺地把那些碍眼的小帮小派全部清剿干净了?

真是……一石多鸟,想想都觉得带劲。

“杨吉光,”李俊轻声开口,声音在密室里显得格外低沉,却字字清晰,“准备好太子。三天后,我们要办一场真正的‘扎职礼’。”

他话音未落,窗外一道刺眼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面只有冰冷,再无其他。